世卫组织：让胰岛素不再昂贵

　　编译　贾晓静

　　15岁时，约翰·彼得·姆瓦洛被确诊患有1型糖尿病。他学会了自己治疗，1天注射4针胰岛素。
在姆瓦洛的出生地坦桑尼亚，胰岛素非常昂贵，还经常缺货。他不得不与同样患有1型糖尿病的堂兄共用药物。“一小瓶药得两个人分，”他告诉美国国家公共电台（NPR），“我们需要的许多药物都匮乏。”
世界卫生组织（WHO）正努力解决“人工胰岛素匮乏”这个全球性问题。去年11月，WHO启动了一项试点计划，通过与制药公司合作增加全球胰岛素供应量，并尽量降低价格。目前，有7家制药公司参与这一项目。
“全球糖尿病的患病率正在增长，而人工胰岛素价格高昂，供应严重不足。我们需要做些什么。”WHO药品管制与卫生主管埃米尔·库克在声明中表示。
胰岛素对1型糖尿病患者来说必不可少。如果缺乏这种激素，血液中的糖分就会累积，导致严重的并发症，甚至导致死亡。独立研究机构“国际健康行动”2017年的一项调查显示，目前，全球约有1亿人需要注射这种激素，但其中一半的人无法获得这种药物——要么买不起，要么买不到。
29岁的瓦罗姆在坦桑尼亚工作。为节省治疗费，他把钱寄给在肯尼亚的家人，让他们代购赛诺菲制药公司生产的“Lantus”胰岛素，这样每支可以省下两万坦桑尼亚先令（约合9美元）。
在发展中国家，胰岛素的价格令许多患者望而却步。WHO的调查显示，在加纳首都阿克拉，注射一个月的胰岛素要花掉一名工人五分之一以上的月工资。虽然政府会给予一定补贴，但多数人仍然无法承受这笔费用。
国际组织“无国界医生”（MSF）称，胰岛素价格因国家而异，但普遍居高不下。制药巨头礼来、诺和诺德、赛诺菲共同控制着全球96％的胰岛素产量，并拥有定价权。在美国，礼来公司生产的1支10毫升装“Humalog”胰岛素价格从2001年的35美元上涨至2017年的275美元左右。MSF药剂师克里斯塔·斯普奇告诉NPR，“三大制药公司把持着全球胰岛素市场，这在全球范围内前所未有”。
早在2001年，WHO曾推出“资格预审”程序，允许制药公司获得某种药物的特殊生产许可。WHO将对申请“资格预审”的制药商生产的药物进行评估，并调查其药物制造方式及药理。库克告诉NPR，制药商“必须证明这些产品安全且有效”。通过“资格预审”的胰岛素将在网上销售，消费者可以直接从厂家购买。
如今，WHO希望通过试点项目，将非品牌胰岛素推向全球市场，特别是发展中国家。WHO称，通过“资格预审”生产的胰岛素价格将低于“名牌产品”。由于参与该计划的制药公司规模较小，它们会以较低的定价争夺市场。此前，WHO曾对治疗结核病、疟疾和艾滋病的药物进行“资格预审”，使药价大幅降低。“我们向（艾滋病抗逆转录病毒药物的）仿制药制造商开放‘资格预审’3年后，药价大大下降，每人年均花费从1万美元降至300美元。”库克说，她希望胰岛素能复制历史的胜利。
美国全球发展中心执行副总裁阿曼达·格拉斯曼指出，“资格预审”并非解决所有问题的灵丹妙药。毕竟，买家总是有选择的。“（购买者）也可以说，我要从在美国食品和药品监督管理局注册的制造商那里买药，或者从印度药监局买药……不一定要选择那些获得‘预审资格’的胰岛素。”不过，对大多数中低收入国家来说，从以上渠道采购药品，价格会非常昂贵。
库克尚未透露哪7家公司参与了这一项目，只是笼统地描述为“中小企业”。NPR指出，其中有一家公司来自“三巨头”（礼来、赛诺菲、诺和诺德），但WHO没有指明是哪家。库克希望更多公司参与这一项目，并计划在今年3月召开一次“胰岛素利益相关者大会”。她预计将在两年内把通过WHO“资格预审”的胰岛素投放市场。
MSF这样的组织迫切需要低成本的胰岛素用于治疗。药剂师斯普奇是WHO胰岛素“资格预审”项目的坚定支持者，他指出，目前MSF服务的糖尿病患者大多分布在约旦、黎巴嫩和伊拉克，还有部分叙利亚难民。“这些人是弱势群体。我们看到，很多人不得不作出艰难的决定，（为患者）限量供应胰岛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