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高超音速武器“意外”对美曝光

　　11月下旬，俄罗斯最神秘的战略武器之一——“先锋”（Avangard）高超音速导弹出现在美国军事观察员面前。“先锋”导弹以令人意外的方式曝光，要归功于俄美“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New START）的约束。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尽管从中获得了不少好处，两国就这一军控机制的分歧还是日趋严重，导致条约在两年后失效的风险越来越高。

　　俄战略武库迎来强援

　　据俄塔社报道，俄罗斯国防部在11月26日发表声明确认了为期3天的核查行动。之前有报道说，11月早些时候，俄罗斯军方已将第一批两枚“先锋”导弹安装在俄北方地区的发射阵地里，该武器系统将于12月具备初始作战能力。

　　许多报道认为此举是俄罗斯方面有意展示实力，但外界并不清楚，美国核查人员是否真正观察到了“先锋”导弹的射击试验。从事中和事后的各种迹象看，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大型远程导弹进行测试前需要先发布警告通知无关人员，特别是根据导弹的飞行路线向民用飞行器示警，确保导弹在几十秒到半小时的飞行中畅行无阻。

　　美国“The Drive”网站分析认为，由于没听到任何警报，美方人员可能只是看到了“先锋”导弹的样品，并了解到克里姆林宫如何把它看作“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的管辖对象。

　　俄美2009年签署的这个条约，对洲际弹道导弹（IBCM）、潜射弹道导弹（SLBM）和两国在任何时间可部署的重型轰炸机的总数进行了严格限制，对两国拥有的“弹头”及部署和非部署状态的“发射器”的数量也作了规定。这里的一些术语有专门的定义，比如，轰炸机、导弹发射井、弹道导弹潜艇上的发射管，都可以算作“发射器”。

　　俄官方是否承认“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涵盖“先锋”导弹，之前一直存在疑问。这种武器使用弹道导弹推动高超音速助推-滑翔飞行器达到合适的高度和速度。接下来，分离出的飞行器沿着一段更平直的轨迹直扑目标。通常认为，传统的洲际弹道导弹具有容易预测的飞行路径和信号特征，而高超音速武器的不规则轨迹令它难以被发现和跟踪，只给对手留下很短的预警时间。换句话讲，高超音速武器比常规导弹更难拦截。

　　俄官方澄清说，“先锋”导弹利用洲际弹道导弹为助推器，完全属于“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控制的范围。“考虑到‘先锋’系统利用了洲际弹道导弹，它将遵守削减战略进攻性武器条约规定的所有程序。”今年7月，俄总参谋部主要行动部第一副部长维克托·波兹尼基尔曾对俄国家杜马作出这样的表态。

　　刚刚进行的核查进一步表明，俄罗斯仍希望按计划在12月宣布“先锋”导弹进入作战序列。这种情况一旦发生，俄方就需要清点已部署和未部署的“先锋”、它们的弹头及所需的发射井数量，看看是否会突破“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规定的限制。

　　截至目前，俄罗斯还没有制定详细的时间表，来说明未来几年内将依托洲际弹道导弹部署多少枚“先锋”。根据美国国务院的数据，截至2019年9月，俄罗斯共部署了513枚（架）洲际弹道导弹、潜射弹道导弹和重型轰炸机，以及1426枚已部署的弹头和757部已部署和未部署的发射器。所有关键指标都低于New START允许的最高数额，这意味着，俄罗斯可以在不放弃任何其他武器系统的情况下，增设一定数量的“先锋”导弹。

　　美俄军控机制前景存疑

　　除了军控机制本身，“The Drive”文章还指出，“先锋”导弹逐步形成作战能力，可能会让美国及其北约盟国的战略安全面临挑战。多年来，美国军方不止一次警告说，有必要建设新的预警能力，以便更好地发现并拦截高超音速武器。欧美各国还在探讨包括超音速导弹防御系统在内的对策，11月，欧盟启动了自己的导弹防御计划，称为“天基战区监视及时预警和拦截”（TWISTER），重点之一就是应对高超音速武器的威胁。

　　对俄罗斯来说，宣布接受美国核查人员的检查反倒是个良好的宣传机会，可以宣示莫斯科“认真对待国际军备控制协定”。今年以来，美国政府已经退出与俄罗斯签署的“中程导弹条约”（INF），其他一些旨在试图避免潜在冲突和军备竞赛并促进军事事务透明度的国际协定如《开放天空条约》，也处在摇摇欲坠的境地。

　　单拿“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来说，美国和俄罗斯都认为对方背地里从事着各种违反条约的行为。在相互指责声中，美俄正就是否延长“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展开艰难的谈判，若谈不成，该条约将于2021年2月到期并作废。值得注意的是，协议规定，如彼此同意，条约可延长5年，否则双方就不得不着手制定新的协议。

　　美国政府对该条约的批评，很大程度上集中于“是否涵盖各种新型战略武器”。虽然俄方已经清楚地说明“先锋”导弹属于该条约管辖的范畴，但“海燕”（Burevestnik）核动力巡航导弹和“波塞冬”（Poseidon）核动力远程鱼雷看起来不在该条约规制范围内。

　　还有人说，作为双边协议，New START只对美国和俄罗斯施加限制，其他国家仍然能够扩大核力量和导弹库存。为此，有人希望重新设计新的多边协议，现有条约的支持者则质疑，在任何类似的协议生效之前就放弃现在的机制框架，是否明智？

　　“先锋”导弹何时能真正批量服役，还需拭目以待，不过，它在近期进入现役进而大规模部署的可能性有限，这既是受“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谈判的影响，也与包括美国在内的俄假想敌所处的安全环境有关。无论如何，克里姆林宫有能力将首批“先锋”导弹迅速投入一线，这种武器具备的强大威慑力足以改变游戏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