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将游客带上“随时可能爆炸”的火山岛

　　▋综合编译 袁 野

　　大量皮肤被送往新西兰

　　他们把捐赠来的人类皮肤装进纸箱，用泡沫材料和干冰垫好，然后装船运走。美国俄亥俄州这家机构的工作人员，成了1.2万公里之外一场救援行动的一部分。

　　据英国广播公司（BBC）报道，新西兰颇受欢迎的旅游景点怀特岛被当地土著毛利人称为“Whakaari”，意为“神奇的火山”。12月9日火山爆发，怀特岛被喷涌的高温火山灰、蒸汽和毒气吞噬，灼热的洪流倾泻到毫无防备的游客身上。当时，岛上至少有47人。一些人不幸遇难，更多的人幸存，却被严重烧伤。

　　美国《时代》杂志称，医生们正在与一个严峻的问题斗争：没有足够的皮肤覆盖幸存者的烧伤部位。

　　紧急求助电话打到了皮肤银行，这是快速反应医学一个小众却重要的领域。各国专家立刻行动起来，与时间赛跑。

　　在俄亥俄州凯特灵市郊区一座湖边，是全球最大的人类皮肤供应方之一，共同体组织服务中心。一船货物被迅速备齐，里面是大约28平方米的人类皮肤，足够覆盖15个以上的人体。

　　“发生国际性灾难时，需要大量皮肤，这是肯定的。”共同体组织服务中心首席运营官黛安·威尔逊告诉《时代》，“我们非常、非常幸运，手头儿有这么多皮肤。”

　　现在，在新西兰，没有什么比抢救烧伤者更重要。

　　需要紧急手术的伤者太多，新西兰的医生们不堪重负。《时代》指出，重度烧伤不仅需要训练有素的外科专家，还需要大量人体皮肤进行移植。

　　火灾应急小组每天24小时连轴转，抢救从怀特岛营救出的20多名重度烧伤者，其中一些人90%的身体面积被严重烧伤。

　　12月14日、15日，两名烧伤者先后不治，使火山喷发造成的死亡人数升至16人。据美联社报道，新西兰军方13日表示，岛上或许还有两具遗体下落不明。

　　火山随时可能再次喷发

　　12月15日，两个4人小组乘坐直升机降落在怀特岛，搜索一个据信最有可能发现遗体的地点。队员们身穿厚重的防护服，使用呼吸器。由于氧气瓶储量的限制，他们一次只能搜寻75分钟。

　　相对平静的天气似乎对行动有利。英国《卫报》称，大批救援力量在岛屿附近集结，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船只向怀特岛移动，观察员聚集在海岸线上。毛利人以歌声为行动助威。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找回遗体的机会了。《卫报》称，科学家们担心，另一次火山喷发随时可能来临。

　　搜索行动无功而返。队员们返回新西兰本土，接受去污处理。怀特岛上的火山灰和气体都是有毒的。

　　在搜索人员登岛的同时，另一些人在怀特岛周边海域搜寻。火山喷发次日，救援小组在海里发现了一具遗体。这片水域的能见度目前几乎为零，严重影响了潜水员们的行动。

　　“我们一直期待在岛上找到所有遗体，我们仍然坚定地致力于实现这个目标，让家属们得到一些宽慰。”当地警察局副局长约翰·提姆斯对《卫报》说。

　　据新西兰电视台（TVNZ）报道，该国总理杰辛达·阿德恩呼吁国民在16日下午2点11分为遇难者默哀一分钟。那是一周前火山喷发的时间。阿德恩与其内阁在惠灵顿举行的议会例会上进行了默哀。

　　“无论你身在新西兰还是世界其他地方，此刻我们都应与这场非同寻常的悲剧中痛失亲人的人们站在一起。”她说，“我们可以一起向那些逝去和受伤的人表达我们的悲痛，并支持他们悲伤的家人和朋友。”

　　“危险的大自然之美”将他们诱入火山

　　据BBC报道，下落不明的两名失踪者据信是新西兰人，分别是导游和船长。他们带游客登上了怀特岛。

　　12月9日火山喷发时，47人正在岛上探险。官方数据显示，当时岛上有24名澳大利亚人、9名美国人、5名新西兰人、4名德国人、2名英国人、2名中国人和1名马来西亚人。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自两天前从悉尼出发的游轮“海洋赞礼号”。

　　怀特岛在《指环王》等不少电影中露过面，长期以来，它一直被宣传为新西兰最活跃的火山。美国《纽约时报》指出，这里除了一个危险的火山口，几乎什么都没有。火山约70%的山体位于水下，游客可以走进火山口，在火山湖边缘凝视火山不断沸腾的核心。

　　“进入这座封闭的‘圆形剧场’，走在极为活跃的火山表面，可以看到蒸腾的气口，因为火山湖充满了接近沸腾的热水。”澳大利亚蒙纳士大学火山学家雷·卡斯告诉《纽约时报》，这座火山他去过两次，这令他相信，它注定要酿成一场灾难。

　　“这意味着，在火山下有个持续提供热气的热源，它在加热熔融岩石或岩浆下的流体。”他说，“基本上，这就像一个持续高温高压的锅炉系统，随时可能爆炸。”

　　新西兰旅游业者称，自己能让游客与危险共舞。这个国家有世界上第一个可以蹦极的地方，还有开喷射艇、在山洞里“黑水漂”等刺激的游玩项目。

　　12月9日前往该岛的游客，正是受到了探险的诱惑，去欣赏带着一丝危险的大自然之美。

　　《纽约时报》称，监测新西兰地质活动的机构GeoNet曾报告，火山活动在几周内有所增加，并将预警级别提高至五级中的第二级。不过，GeoNet同时表示，该岛对游客仍然安全。

　　怀特岛旅游路线已运营了几十年，几家运营商和世代拥有这片土地的家族签有协议。运营商受2016年的《工作（探险活动）健康与安全条例》约束，该条例规定，如果某公司“故意将参与者置于健康与安全的高度风险之下，而参与者的健康与安全必须由活动提供者进行管理”，则该公司须接受安全审核。

　　12月9日将游客带上岛的怀特岛旅行社是注册旅社。《纽约时报》发现，一年多前，它获得了新西兰最安全工作场所奖。

　　目前尚不清楚该公司或政府官员是否做了足够的工作保护游客，但其偏远的位置很难让大量人员迅速离岛。

　　据美联社报道，新西兰警方12月10日宣布已展开刑事调查，当天晚些时候他们改口称，决定是否进行此类调查“还为时过早”。

　　新西兰医院不堪重负

　　医护人员正在抢救处于重症监护下的20多人。来自澳大利亚、英国和美国的医疗专家团队赶往新西兰。

　　新西兰高级医务官员彼得·沃森12月11日告诉《时代》，该国已向美国订购120平方米皮肤。其中约四分之一是从俄亥俄州运来的。澳大利亚提供了约两平方米的皮肤。

　　即便得到了多方支援，新西兰的医院仍然不堪重负。

　　13日，沃森告诉新西兰广播电台，13名澳大利亚伤者已被转移回国。他说这样能使他们与家人团圆，并“有效减轻新西兰治疗烧伤部门的压力”。

　　还有15名伤者在新西兰接受治疗，其中11人情况危急。奥克兰市米德尔莫尔医院的临床主任医师约翰·肯尼利告诉《时代》，他的团队预计要做500个小时的手术。

　　“在新西兰，同时发生这么多的烧伤肯定是前所未有的，在大多数国家也是如此。”他说，“幸运的是，这种事很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