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不该出现”的导弹牵扯四个国家

　　意大利警方展示查获的导弹。图片来源 美联社

　　西班牙空军的“幻影”F1战机。图片来源 美国defensa网站

　　7月中旬，在意大利警方针对该国极右翼组织的一场搜查中，一枚意外现身的导弹成为主角。这枚略显老旧但仍然能用的导弹从何而来？它是如何流入国际军火黑市的？来自不同渠道的信息显示，包括意大利在内，卷入这起案件的至少有4个国家。

　　消息刚传出，就有人通过新闻照片辨认出，作为关键物证的导弹是法国马特拉公司生产的“超级530F”中距空对空导弹。这种导弹从1979年开始服役，主要由法国空军的“幻影”系列战斗机携带，并与“幻影”战机一同销售到其他国家和地区。按照意大利警方的说法，此次起获的导弹被收纳在一个包装筒中，筒身上可以辨认出“出售给卡塔尔”等字样。

　　卡塔尔政府随即作出回应。卡塔尔外交部发言人罗瓦尔·哈特尔对该国半岛电视台表示，卡塔尔当局获得通报后立即展开排查，并一直在与意大利执法部门协调。目前可以确认的是，这枚“超级530F”导弹是卡塔尔在“数十年前”出售的，但没有更多的细节可以提供。

　　“我们已与意大利当局和另一个友好国家的有关部门进行合作，导弹当年就是被卖给了后者。”哈特尔表示，“卡塔尔在1994年向第三国出售了大约40枚‘超级530F’空对空导弹，但我们在目前的调查阶段不方便透露这个国家的名字。”

　　卡塔尔方面的含糊其辞挡不住媒体和专业人士推导事件全貌。通过查阅公开的国际军售信息，外界很快锁定了案件中的第4个涉事方——西班牙。瑞典斯德哥尔摩和平研究所提供的资料显示，1980年，卡塔尔从法国购买了14架“幻影”F1战斗机，并同步引进了马特拉“超级530F”空对空导弹。14年后，在法国同意的前提下，卡塔尔将这批战机转手给西班牙，一并交割的还有没用完的零部件和机载武器，“超级530F”导弹也在其中。

　　西班牙曾是“幻影”F1的用户。从1996年起，该国的同型号战机相继接受了现代化改装。不过，从卡塔尔购买的二手飞机没升级过，在2013年前就陆续退役了。自那以后，与“幻影”战机配套的“超级530F”导弹没有了用武之地。西班牙当局曾表示，他们早已将导弹当作废品处理，但这些武器在那以后发生了什么，外界并不清楚。

　　意大利官员在事发后表示，他们收缴的武器是“实弹”。使用西班牙语的美国“Defensa”网站指出，西班牙从卡塔尔买到的40枚二手导弹理论上已经报废，因此，确定导弹来源的主要责任在意大利方面。也有观点认为，卡塔尔和西班牙应当保存了所有导弹的生产序列号，应当公开以配合调查。还有人猜测，卡塔尔的官方声明特别强调这批导弹已在多年前出售给第三国，似乎有意为自身开脱，目的是掩盖导弹在流通中失控的真相。

　　尽管缺少明确证据，仍然有不少人怀疑，在报废流程中，部分导弹可能进入黑市，然后通过犯罪网络流入意大利，直到2019年才被查获。同样耐人寻味的是，在1994年的军售协议下，是否有“超级530F”导弹被退回了法国？这可能是非法武器贸易的另一条渠道。

　　根据意大利《共和报》的说法，过去数年间，意大利极右翼组织与乌克兰政府存在非正式合作，旨在帮助基辅当局与乌克兰东部地区的武装分子作战。但是，这种关系并不足以解释极右翼组织获得这枚“超级530F”导弹的动机，特别是他们打算用这枚导弹做些什么。

　　事实上，“超级530F”导弹已是40年前的设计，情报价值十分有限；包括雷达导引头在内的部分零件仍有一定价值，导弹重约32公斤的弹头也可以用来提取爆炸物。

　　《共和报》称，意大利执法部门截获了一些电话，内容是关于以约47万欧元的价格向“一名外国政府官员”出售这枚导弹的可能性。目前，还在使用“幻影”F1战机的国家所剩无几，该型号导弹的潜在买家中，利比亚和伊朗榜上有名。利比亚得到国际承认的“利比亚民族团结政府”一直在努力获得更多武器和其他军事装备；处于孤立中的伊朗也可能对仿制这种导弹感兴趣，甚至考虑衍生出用于其他平台和场景的版本，包括地对空改进型。

　　截至目前，涉事各方对这起疑似军火走私案的调查还在继续。对意大利、卡塔尔、西班牙和法国来说，弄清这枚突然现身的导弹究竟是在哪里失踪、如何失踪，或许比确定导弹的潜在买家更重要。

　　原文将刊载于《青年参考》7月26日7版

　　作者 牟 红

　　编辑 张昊天

　　微信制作 母传军